第四十三回 掏尽家底何所为,满腔热血践誓言_水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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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掏尽家底何所为,满腔热血践誓言

  臧克通送完大家回来才跟警察局长打招呼,“你怎么亲自跑来了?”

  “县长,我来给您拜个晚年!”警察局长笑呵呵地躬了一下腰身给臧克通行礼。臧克通知道自己提拔的这个人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他啦,能够这样说也算是给了他面子。今天已经是大年初十,他在台上的那阵子,哪一年这个家伙都是从年初一到到初三几乎都是在臧家度过。今天过来一定是看了儿子的面子,不过他仍然很高兴,特别是今天老三儿子在一众人面前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他们老臧家算是后继有人啦。“你们继续说!”

  听到老爹和这个警察局长这么熟络,臧水根就邀请他到家里坐坐,喝杯茶,他竟然接受了。到了家里,让进堂屋坐下,吴老拐媳妇和帮厨都进来沏茶倒水,臧水根又吩咐准备午饭。小妈也过来坐下,陪着客人说话。过去在县上,他们也都熟络,聊聊城里的那些牌友,老朋友,也有不老少话题。臧水根就趁机站起来走到娘的屋里,打开警察局长送来的那些信件。还是老样子,先分类,然后挑重点的先读。分类完毕,他多少有一点失望,既没有李馨大姐的,也没有巧灵的,他就先拆开了标明日语信皮的那封,他知道一定是丽娟的来信。打开一看一点没错,信上给臧水根报告了一个好消息,丽娟生了一个女儿,又白又胖,非常可爱。臧水根看了一下信末尾标注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儿了。这样算起来,他的这个女儿至少也已经出了满月。他多少有点失落,自己的女儿也没办法在老家给她摆上一桌满月酒,让亲戚朋友都过来看看这个美丽的公主,她可是臧家第三代中排行第二的公主。除了这个消息,下面一大部分都是写她家和她妈的琐碎事情,不过有一点臧水根注意到了,说是丽娟的哥哥还是回来了,不过又被征去当兵,本来以为这样可以将爸爸换回来,可是爸爸已经随军舰出海,不知道去了哪个太平洋上的小岛了。不过丽娟在那里生活的还好,臧水根也就放心了,可是有了女儿的降生,多少开始牵扯到他的心。

  紧接着他读了老五的信,说也奇怪,这么大半年老五好像也没给他妈妈写信,反而是给这个同父异母的三哥写了好几封。每次都是臧水根把老五桂根的消息转告给老爹和小妈。弄得小妈满心的怨气,可是远隔千山万水,她想生气也没办法。这一次信里桂根提到了李馨,说是他开始在李馨的那个基金会里打些零工,以后就不用再寄钱过去了,他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同时他还想知道什么时候三哥能够去欧洲一趟,那里很值得他过去看看。尽管桂根说的很含蓄,臧水根似乎从字里行间感觉到这不是他的意思。除此之外,他还问起一件事,让臧水根很难回答,就是关于巧灵的事儿,因为他说听同学们提到在巴黎有一个北平来的大学生张巧灵在和一个知名的佐教授同居,想知道这个张巧灵是不是他三嫂同一个人。臧水根看到这个文字觉得十分的尴尬。心里就想一定得和张家了结这门亲事,否则这样传出去,或者传到南京,传到他日本的那些同学圈子里,再见面他的脸往哪儿搁呀?就在最后一行桂根问了一个私人问题,就是想知道三哥的意思要是接受了李馨大姐介绍的一个女孩做女朋友,家里爹娘和小妈会不会同意。看完最后一句,臧水根笑了,这个傻家伙,同不同意,这么远,谁能管得着?自己喜欢就同意,不喜欢就不同意,多简单的事儿。他又觉得这个五弟比自己还胆小。

  还没来得及去看别的,外面小妈就叫水根出来吃饭,说是当家的回来了。

  吃完饭,本来以为警察局长马上会离开,可是他一点要走的意思没有,这样为了老爹的午休,他邀请警察局长到自己二进院里去聊天,警察局长欣然同意,这样臧水根就明白,他有事情和自己谈。果不其然,还没进屋,他就问,“臧秘书,你什么时候回南京?”

  “这个麽,”臧水根不知道该咋回答,可是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有个明白的答复才对,毕竟和他自己不是很熟,“我看一下,现在外面不是很太平,我在老家也一样可以做些研究!不知道局长您有何吩咐?”

  “吩咐可不敢当,臧县长知道我有个儿子想到南京找个事儿干,可是我除了认识你,别的也不知道。如果能帮忙说上一句话,我就非常感谢。”

  “啊,是这样啊!”臧水根心里想。不过他没有马上答复,只是装作沉思状。与此同时,警察局长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纸袋,上面印了专用信封字样,看他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样子,他说,“这个算是一份见面礼,我儿子说你以前就给你弟弟找了一份不错的差事,我们县上都知道你跟上面人都能说上话,事情要是办成了,我另外酬谢。”说着,两人进了房间,警察局长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叮当响了一声,臧水根就知道那是金条,绝不是一些大洋。他就一下子急了,马上捡起来,又送还给警察局长,“这样,你告诉我贤弟的名字,联系地址,我想想办法,如果办成了,咱们再说。如果办不成,你也别埋怨我。”警察局长没有和上面大官打过交道,更没有和像臧水根这样留过洋的人打过交道,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这金条该收回来,还是不收。于是就僵在了那里,臧水根又说,“你要是不收回去,我也就不管了。”如此一说,没办法,金条收回去了,但是警察局长还是把话说得很明白,“尽管花钱,虽说我不像你们臧家,家大业大,可是出几个钱给孩子谋个职位还是没问题,有需要你尽管开口。”

  臧水根把警察局长送出大门,看着他上车离开。刚回到院内,就听到堂屋父亲的咳凑声,这是老爹的习惯,是说话的前奏,紧接着就是,“水娃,你进来一下!”

  “他找你办事儿?”

  “嗯,是!!”

  “好,能办就办,在县里这个人还算是不错,有点人情味儿。这年月得罪个人是堵墙,结交个人是条路,说不了哪一天用着人家呢,到时候再烧香就晚了。”

  臧水根点头称是,就想出去,可是臧克通还是把他叫住,“先别急走,上午的事儿,没有完。我给你小妈也说了,接下来才是较量的开始,那帮子人,至少里面有三四个人以老朱家为主,不会这么轻易就出钱的。这几天,我还得走动走动,你呢,该做准备就先做。后面这些事儿我来打理。不过,我觉得还是成立一个什么啥股东会一类的,这样可能会师出有名,就是对外也可以说得出去。要不人家外面都还会以为是咱们臧家强行弄呢。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听老爹这样说,臧水根心里还是佩服,姜还是老的辣,自己一心扑在具体工程细节上,从来就没考虑过这些面子上的事情,今天老爹这一点拨,他觉得还真是时候。小妈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一张纸,说,“给你,这是你爹的意思,我把它记了下来,你看看需要改的你就改,最后再拿给那些人看!”

  “谢谢小妈!”臧水根知道,小妈嘴上说是老爹的意思,其实大部分应该是小妈的想法,不过他大眼瞄了一下,大部分上面都是人名,后面注了一些说明。就觉的得二哥对小妈的评价一点不假,还真是一个不输给男人的巾帼女子呢。想到这儿,他就说,“小妈,老五来信了!”

  “真的?在哪儿?”爹和小妈几乎同时说。

  “快去呀,拿来念给大家听!”不知道啥时候娘挑了门帘出来说。

  “这个,”臧水根不想把信拿过来,里面提到李馨和巧灵,他觉得这是他个人的私事儿。“也没写啥,就说桂根他找到了一份临时工作,可以兼职赚些学费。还说从现在开始不用家里人寄钱给他。就这些!”臧水根双手一摊,表示说完了,然后也不说什么就往外走。后面响起娘的声音,可是爹却说,“孩子们大了,你别逼他。谁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在信上都谈了啥呢?”

  知子莫若父,老话儿说的一点没错。

  “你就会瞎白活,他要修水渠,那么一大笔钱,水娃跟我说他要把自己的钱全部拿出来,你说说看,他还要养媳妇孩子,你也不替你儿子想想?”娘开始埋怨。

  “我不是把家都要给他去当,还有啥不能给的?”臧克通此时也觉得不服气。不知道为什么过去几十年他一直都很怕这个大老婆,一直忍让她。可是只从棠梨的事情以后,他忽然变了,不再忍让。具体原因,也只有这两个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姐,修水渠是件大好事儿,是可以扬名立万的事情,对咱们臧家子孙万代都是累积一种阴德,咱们家至少还能过得去,家里那些钱就让水娃去支配,别太苦着他了。”

  “知道,知道!”听了梓雯的话,银妹也心里挺高兴。她怎么觉得这个儿子回到家以后处处都是开心的事儿。

  正月十五到了,金上村里里外外到处挤满了人,街上是狮子绣球,杂耍旱船,各种形式的民间娱乐。每家每户院子里,都是亲戚朋友,名义是来赶集看热闹的,实际上也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到镇上亲戚家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臧家也不例外,大人孩子也都忙得不行。臧水根被娘分配的任务就是领着佩勋,看好他,人多,别跑丢了,找不到。所以从早上起床,佩勋就一直跟着他。因为佩勋在这儿,二哥家的闺女杏花也寸步不离,这样水根就带了两个孩子。菊妮儿在厨房帮厨,时不时得空过来看一眼,杏花和佩勋没事儿,她又匆忙回去帮忙。臧水根知道菊妮儿这是对自己带孩子不放心,也就没有说什么。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喊,“找臧水根!”

  院里人听到,也就一个一个将消息传到了后院,臧水根听说有人找,交代佩勋和杏花不要动,他马上回来。他来到大门外,看到一匹白马,同样上面端坐着一个身穿一身男装,但是长长的秀发飘散在外面的女人,“窦煜芳,你也来赶会?”臧水根又是惊喜,又是害怕。这可是在他臧家大门口哇!

  “上马!”窦煜芳也不多说话,指指自己马鞍的后面。街上不少人在看这对金童玉女,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臧水根看看四周,没有自己家人,就朝街口的方向走去。窦煜芳自然明白,走到人群稀少的地方,趁臧水根不注意,窦煜芳一伸胳膊,拉住臧水根,说,“上来!”马上马下大概有了默契,双方一用力,臧水根坐在了窦煜芳的身后。这样,窄窄的马鞍上,坐着两个成年人,想不亲近都没办法。就感觉窦煜芳一抖马缰,大白马得得向村子外面跑去。

  出了寨墙大门,马撩起蹶子快跑,臧水根在后面身子不稳,就不得不拉住一点东西,可是他的身体几乎完全和窦煜芳的上身重合在一起,除了拥抱她几乎没有第二种选择。他就多少迟疑了一下,双手就抱住了前面的这个热乎乎软绵绵的身躯,窦煜芳身子怔了一下,就在臧水根双手扣紧的同时,被窦煜芳向下推了推。臧水根才知道自己扣紧的不是地方。到了赢河边上,白马知趣地停了下来,一男一女从马上跳下,马儿去河边饮水啃草皮。

  “对不起!”窦煜芳先说。

  “应该我说对不起才对!”臧水根红着脸。

  “为啥?”

  “我不该摸你那个地方,真不是故意的。”

  “嗨,我以为啥事儿呢。全当你是个医生给我瞧病呢。没啥,反正就是一团肉呗!”窦煜芳嘴上这么说,心可是咚咚跳个不停,腮边升起了红晕。好几年了,那个丈夫离开以后这还是第一次一个男人距离自己这么近,况且又是她中意的男人,怎么会不紧张呢?

  “上次,没有在雅聚轩等你,真的对不起!”

  “那个呀,我都快忘了。不过想想也是,你确实做的不对,既然约好了,为啥不来,也不打个招呼。”臧水根装作生气的样子。

  “哎呀,真的对不起。今天来就是给你解释呢。不知道怎么让我爹知道了,第二天就把我锁在了家里,到了晚上我还偷偷跑出来,去看了一下,当然你也不会一直等在那里。从那一天开始,我爹就一直看着我,也不说为啥,就是不让我一个人到处走动,你说怪不怪?我就寻思,肯定是谁发现了我们在那里,可是又想不出是谁,难道会是你们管家?或者是你爹?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哇。”

  “我也不知道奥,好像我爹根本就没提起过这件事儿。”

  “不管他,反正今天趁你们村里的起会,我和我表姊妹们一起来玩,把她们打发了,我就溜过来。没想到你们家的宅子那么大!难怪人家提起臧家都那么羡慕呢!”

  “没啥羡慕的。都是过日子。你说吧,你不是说还有好多话要说吗?”臧水根问。

  “哎呀,你真的那么笨吗?”窦煜芳瞥了一眼说,“不就是想和你一起多呆一会吗!”这么一说,反而冷了场,突然间谁也没话说,过了一会儿,还是窦煜芳问,“你老婆呢,回来了吗?”

  “你说哪里回来了?”臧水根不敢直说,害怕弄错了。

  “你不是有个日本老婆,说是回日本去了。不是吗?”

  “没有,还在日本呢。”

  “现在和日本人打仗,她大概不会回来了吧?”

  “不知道。”臧水根多少还是期待丽娟能回来,可是他没有实话实说。“你觉得你要是日本人能回来吗?”

  “我要是她,我爱你,当然要回来。女人怎么可以和自己男人分开呢?”窦煜芳说完,好像自己的话说的不妥,就低下头,捂住脸,好像要燃烧一样,脸庞烫得不行。

  突然,听到大白马在叫,不远处看到一群孩子在结了冰中间一小部分在流淌的溪水中玩耍,臧水根突然意识到还有佩勋和杏花在自己后院呢。赶紧说,“煜芳,对不起,我得赶回家去,我忘记了,还有人在等我呢!”

  可是窦煜芳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痴痴地看着这张英俊的脸。冬日的中午,太阳直射在脸上,多少有一些温暖,加上感情的温度,臧水根脸庞显现出红彤彤的颜色,“你真的要走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窦煜芳往臧水根的身边凑了凑。

  “要不,我们等过完这几天,再碰面吧?今天真的必须回去!”臧水根确实觉得很为难,他也不想离开,可是两个孩子在家,他也很担心。

  “好吧,你给我写信吧!”说着,递过来一张纸条。然后,窦煜芳跑过去,跳上马,独自策马而去,留下臧水根一个人远远地望着那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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