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心魔_神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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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心魔

  “阿伊蛮。”

  正当阿伊蛮独自闷头走在几座假山相错的小路上,忽然被一个声音吓了一大跳,他抬头望去,只见右侧不远处的一块巨石旁边,站着一个纤纤身影。尽管此时一片月‘色’朦胧,但是阿伊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缇玛兰,你在这儿干什么?”

  阿伊蛮走上前去,有些奇怪地问道。

  站在阿伊蛮面前的是一个年许豆蔻的‘女’孩,在‘蒙’‘蒙’的月光之下,只见她碧丝轻挽,俏巧的脸上五官‘精’致,一双扑闪美丽的大眼睛中闪动着灵光。翠绿‘色’的长裙裹住盈长玲珑的娇躯,容貌比之凤姐等人竟然丝毫不徇多让。

  ‘女’孩看着他走了过来,也没有动作。只见她撇了撇小嘴,略微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上山这么久,怎么都不来找我?”

  阿伊蛮一想到被老头子‘逼’着在温泉里泡了几个时辰,而等他泡完之后,从居狼城所带来的美酒早已不知道被老头子藏到了哪里,心中便是一阵气恼。他闷闷不乐地道:“还不是那个死老头子硬‘逼’着我泡泉水。”

  缇玛兰听到泉水二字,本来就明亮的双眼一瞬间变得更亮。不知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双眼随之又是一暗,掩饰不住一阵失落的表情。

  阿伊蛮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只顾着在‘女’孩子身上上下‘乱’瞄。看到缇玛兰细长白皙的粉颈及鼓起来的酥‘胸’,阿伊蛮心中不禁一‘荡’,笑嘻嘻地问道:“你是不是专程在这儿等我啊?”

  缇玛兰看到他这副表情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故意将‘胸’脯‘挺’了‘挺’,脸上却装作并无觉察。美目幽怨地看了阿伊蛮一眼,带着一丝醋意说道:“你贵为世子,身边美‘女’无数,又怎么会在意我这种姿‘色’平庸的‘女’子呢?”

  阿伊蛮果然受不了‘诱’‘惑’,吞了口口水,向缇玛兰靠近两步,依旧笑眯眯地道:“缇玛兰妍姿‘艳’质,即便是天仙下凡也不外如此,怎能说是姿‘色’平庸呢?要是你也算姿‘色’平庸,那么只怕整个奔狼原上也再没有美人这一说。”

  缇玛兰听后心中一喜,脸上却依旧一片幽怨,白了他一眼娇嗔道:“那你如何老是对我不理不睬,却在夜深人静之时跑去偷看别人洗澡?曼格拉那个老‘女’人洗澡难道真的很好看吗?”说到最后,话语里充满了嫉妒之意。

  “呃,咳咳咳……”

  阿伊蛮被一口口水狠狠地呛了一下,瞪着眼睛望向缇玛兰失声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我……”

  缇玛兰戏谑地看了他一眼,直到看得阿伊蛮尴尬地左盼右顾之时,才收回眼睛轻轻哼了一声。接着她不动声‘色’地靠近阿伊蛮,紧挨着他,双颊微红,细声说道:“缇玛兰每天也都洗澡哩。”

  阿伊蛮此时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寻思着找什么借口快点离开。忽然一股体香充鼻而来,又听到缇玛兰这句软声细语,尴尬之情顿时一扫而空,马上恢复了原先‘色’眯眯的表情。他轻轻蹭着缇玛兰的娇躯坏笑着道:“缇玛兰洗澡时的样子一定是最好看的。”

  看到缇玛兰一副略带娇羞,却任君采撷的样子,阿伊蛮不安份的双手终于开始向着她的身体开始发动了侵略,心中快乐之极。尽管以前两人也你情我愿,偶尔发生过邪恶的磨擦,但终究因为时机不恰当,每次都是点到即止。两人之间始终像是隔着一层轻纱,哪曾像今天这般毫无保留地亲密接触过?

  阿伊蛮被曼格拉挑起的yu望终于又一次在缇玛兰的‘诱’‘惑’之下而一发不可收拾。

  缇玛兰轻轻‘吟’了一声,红‘潮’布满了脸颊,凤眼细如媚丝。尽管事先自己试验过,但是那种美好的感觉还是让她全身‘激’颤。任她如何机智灵敏,但毕竟是初次接受来自异‘性’的爱抚,在面对阿伊蛮造诣颇深又毫无保留的魔爪,也是几乎要‘迷’失在如‘潮’水般的情当中。

  缇玛兰强迫自己回恢复了几分神智,双眼‘迷’离地望着阿伊蛮道:“你现在这样对缇玛兰,以后会不会娶我为妻呢?”

  仔细开发着眼前的新发现,开始被yu望慢慢侵蚀的阿伊蛮,濒临‘迷’失。听到缇玛兰的问话,他不假思索地说道:“会。”

  缇玛兰双眼一亮,忍不住高声呻‘吟’一声,喘息着继续说道:“那,那人家以后可要做你的王妃。”

  “王妃?”

  阿伊蛮微微一顿,开始有些泛红的双眼多了些‘迷’‘惑’。

  缇玛兰娇的声音中带有无限的兴奋,望着阿伊蛮嗔道:“傻瓜,你是世子,以后你阿爸的一切都得由你继承。包括汗王之位,到时候你就是汗王,那缇玛兰不就是王妃吗?”

  阿伊蛮此时开始有点犯‘迷’糊,听她这么一说,想想也是,所以点点头喔了一声,继续开始侵略工作。

  缇玛兰此时变得愈加兴奋,颤抖着身体道:“大汗现在这么疼你,说不定将来会让你做大汗,到时候我……”

  提到大汗两字,阿伊蛮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抬头望着缇玛兰道:“就算叔汗让我做大汗也不成,苏日勒和大王子二王子他们现在都在争。而且他们都那么厉害,又有族里的将军们支持,怎么可能会让我来做大汗?再说……”

  不等他说完,缇玛兰兴奋地打断他道:“没关系,只要你娶我做王妃,缇玛兰会在背后帮助你。到时候,哼!那些王子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只要有你阿爸支持你,那些将军们即使反对也没多大的关系,大汗之位一定是你的啦。”

  阿伊蛮本来就对大汗之位不感兴趣,而且心中认定自己做不了大汗。此时缇玛兰的上半身娇躯几乎完全‘裸’‘露’在他眼前,在柔和的月光之下,那动人的体让他心中热血澎湃。所以他含糊地应了缇玛兰一声,开始全面向她的身体发动的占领进攻。

  “啊——”

  缇玛兰此时兴致高涨,金碧辉煌的前程在眼前沉浮,加上身体中传来电流般刺‘激’的感觉,不禁大声呻‘吟’出声来。她紧紧搂住阿伊蛮,毫无保留地向他奉献上自己的身体,努力让他与自己以后变得密不可分。

  而阿伊蛮,早已将老头子白天所说的顾忌抛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紧紧缠在一起的身体,慢慢地倒在一片‘阴’影当中……

  ***

  阿伊蛮狠狠地将一粒石子踢得老远,拉了拉被撕破的衣袍,穿行在左拐右拐的‘花’间小道上。他忍不住‘揉’了‘揉’后脑勺,一张嘴咧开老大,发出一阵咝咝的‘抽’气声,想想刚才的情景,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气闷。

  ‘阴’影之中,缇玛兰与阿伊蛮你情我愿,很快地上就散落了一地的衣服。织缠中的两人眼看就要履剑提枪,‘交’锋见红之时。阿伊蛮内心早已被充斥的yu望填满,思想渐渐开始变得模糊,只感觉自己马上要做一件期待以久的大事。脑海中一片兴奋,像头怒兽般嚎叫着向前冲,眼前一片梦魇般的血红。

  忽然,只觉得腹部被狠狠一撞,然后整个身体凌空向后倒去,在地上滚了几滚,后脑勺毫无保留地与身后的巨石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巨大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抬头望去,只见缇玛兰战栗地紧缩在一边,将衣裙紧搂于‘胸’前,瞪大双眼惊骇地望着他,如同在看一只可怕的怪物。还不等阿伊蛮明白过来,缇玛兰迅速穿好外面的长裙,抱着一团贴身小衣逃也似的消失在远处。

  看到这种情景,再想想刚才的事情,阿伊蛮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定是自己的狂狼血复犯,狂暴的动作及狰狞的面容吓到了缇玛兰,才会被她用萨满术将自己撞开。

  “唉……”

  阿伊蛮‘揉’着脑袋气恼地叹了口气,一张脸苦得快要滴出水来了,心中把狂狼血脉骂了几千遍还觉得不解恨。一想到以后不仅对武术绝缘,就连对‘女’‘色’只怕也要失之‘交’臂,他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脚步也更加沉重。

  在经过一个分岔拐道时,阿伊蛮身体一顿,转身向另一边走去。没走多久,便有一个‘洞’室入口出现在面前,‘洞’口上的石‘门’轻掩,里面一片静寂。阿伊蛮一边在心里抱怨山上的萨满为什么好好的帐篷不住,偏要住在这样‘阴’暗冰冷的石‘洞’之中,一边推‘门’走了进去。

  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阿伊蛮原来沉闷的心情为之一轻。出现在眼前的石室,与山上其它的石室没有什么区别,相比之下还小了不少。只是石室内除了石‘床’石桌等石制器具以外,还多了一些衣橱木箱之类的东西,给石室之内增添了许多暖意,看起来更加像是一间住人的房间。

  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是,此刻在闪动的烛火下,铺着厚厚毯子的石‘床’之上,一位少‘女’正安静地坐在那里,埋头缝纫着手中的一件白‘色’厚夹袄。只见她一头乌黑的秀发辫成无数的小辫子,从双耳前后,静静地垂落下来,搭在肩上或在空中轻轻地随着少‘女’身体的移动而摆晃。她身上穿着一件红白相‘交’的蛮族裙袍,宽大的裙裾散布在‘床’上,一只穿着白‘色’长袜的小巧俏足从其中伸出来。在她的‘床’前,一双鹿皮小蛮靴静静地放在那里。

  听到有人走了进来,少‘女’轻轻地抬起头,石室内顿时显得更加明亮。‘女’孩年岁及笄,生得弯眉如烟,杏目似水,俏鼻如‘玉’堆,樱‘唇’似红沁;贝齿微‘露’疑雪开,粉舌轻吐暗生香。再加上双颊上两只俏皮的小酒窝,整张俏脸如同粉雕‘玉’砌般‘精’致可爱。最为动人的是她那双湖水般清澈见底的眼眸,里面水光盈盈,仿佛随时会溢出来似的,晶亮的眼底带有一丝似有似无的天蓝,更显得动人心扉。

  少‘女’望着走了进来的阿伊蛮,并没有显得意外。只是她的眼眸中瞬间如同湖水‘荡’漾开去,一抹笑意自脸上泛起,接着她又静静地垂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

  阿伊蛮从踏入石室内的那一刻起,烦闷的心情就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看到‘床’上坐着的少‘女’,他笑嘻嘻地走过去,轻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望着她没有言语。少‘女’这时又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又开始对手中的衣服缝纫。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坐着,时间如风般从他们之间一点一点拂过。

  终于少‘女’扯继手中的细线,抬头示意阿伊蛮直起身来,拿起手中的夹袄在他身上比较一番,又示意让他穿上试试。

  阿伊蛮很听话地接过衣服,闻着从衣服上带过来的淡淡香气,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开口说道:“般若,你不用总是给我缝衣服啊,我现在的衣服有好多了,你去年给我缝的那件夹袄还新着呢。”

  原来石室内这个少‘女’正是被誉为萨满教千年以来最有天资的圣‘女’。谁能想到这位被大萨称作为自开宗祖师之后的第一圣‘女’,在夜静更深之时,居然在静静地为一个人神共厌的无赖世子缝衣服呢?阿伊蛮心中却清楚地知道,自己长这么大,身上所穿的衣服全都是由姆妈和眼前这个可爱小‘女’孩缝织。

  般若听到阿伊蛮的话,微笑着望了他一眼,开始自顾左右前后检察已经穿在阿伊蛮身上的夹袄。投足举手之间,一阵清脆的铃声叮叮地响起。原来在她手脚的皓腕之上,分别戴有一只‘精’巧并带有一串小铃铛的金镯子。每当她手足稍有动作,铃铛便会发出悦耳的响声,不用说这一定也是阿伊蛮送给她的。

  般若脱下阿伊蛮身上的夹袄,坐在‘床’上又开始对它进行修改。阿伊蛮也重新坐在她身边,望着为自己准备冬衣的‘女’孩,心中一片安静。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兴奋地望着般若说道:“般若,阿妈现在开始疼我了。”

  般若抬起头望向他,平静的双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诧异,接着,从她脸上马上浮现出一抹高兴的笑容。作为阿伊蛮最亲密的玩伴,她自然知王妃对世子一直以来的冷漠,也知道王妃在阿伊蛮心中的重要‘性’,此时看到他如此兴奋,自然心中也为他高兴。

  温柔地看了一眼几乎手舞足蹈的阿伊蛮,般若又低下头缝织手中的衣服。

  阿伊蛮似乎对能将这件事告诉眼前的‘女’孩而感到非常高兴,兀自喜孜孜地说道:“阿妈居然偷偷地和我一块溜出帐篷,在外城里面玩耍了一整天,她说以后会天天陪在我身边。”看到般若惊异的目光,他更加得意地道:“我们还去了‘春’归院,在那里喝酒猜拳。般若,你还没去过那里吧,下次你来居狼城,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般若虽然长年居住于山上,心地纯净,不染尘埃,但是‘春’归院是什么地方她还是知道的。听到阿伊蛮这么说,她双颊一红,脸上有了几分犹豫,要是被师父她们知道,一定会责怪自己的。不过在看到阿伊蛮期盼的眼神后,她娇羞地垂下头,轻轻点了点,微微有些手忙脚‘乱’。

  “哼,本来我和阿妈在一块玩的很开心,基巴日和胡胡台那几个不长眼崽子居然前,搅‘乱’我们的热闹,还打伤了阿妈。”阿伊蛮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脸上不觉地多了几分戾气,恶狠狠地哼了几声。

  般若诧异地望向他。

  看到阿伊蛮略显暴戾的脸孔,她眼眸中一阵柔和,伸出小手轻轻地抚上了阿伊蛮的手背。阿伊蛮只觉得手背一凉,瞬间清醒了过来,看到般若关怀的目光,他的脸上马上恢复了往日乖巧,反手握住般若的小手笑着道:“嘻嘻,般若的小手儿真软,和阿妈的一样,绵绵的,凉凉的,‘摸’起来真舒服。”

  般若脸颊一热,局促地‘抽’回小手,手脚又一阵慌‘乱’。

  阿伊蛮因为赶了一天的路,又被大萨‘逼’迫着泡了半天的汤泉,晚上还忙于偷看曼格拉洗澡。如此劳累了一天,现在终于抵不住困乏,眼皮开始越来越沉。他疲倦地看了一眼还在静静地缝织的般若,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道:“般若,不要缝了,我们睡觉吧。”

  般若抬头望了他一眼,指了指手中的衣服,轻轻笑着摇了摇头。

  阿伊蛮苦着脸叹了口气,强自撑着身体,怏怏地看着‘女’孩轻快的双手,目光发直。

  忽然他眼睛一亮,扬声问道:“般若,你还没有洗脚吧?”

  般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轻轻地摇了摇头。阿伊蛮一跃而起,跳下石‘床’向石室外面奔去,留下一脸疑‘惑’的般若。

  不一会儿,阿伊蛮端着一盆清水喜洋洋地走了进来,在石‘床’前放下道:“来,我帮你洗脚。”说完便要伸手拉般若的‘玉’足。

  慌得般若赶忙放下手中的衣服,向后缩了缩,双手使劲摇摆。但是阿伊蛮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双脚,脱去长袜便往水盆中按去,室内清脆的铃声响成一片。

  般若本想挣脱,然而被阿伊蛮握住的双脚如同触了电一般,全身一阵酥软,使不上半点力气。她只好双手撑着‘床’,身体微微颤抖,任由这个小魔王为自己洗脚。一张小脸像充了血般通红,轻哼声不可抑止地从喉头发出。

  阿伊蛮喜滋滋地蹲在地上,轻轻‘揉’洗着手中嫩白的小脚,入手感觉滑腻柔软,说不出的舒服。他笨拙地撩洗着般若的粉足,高兴地想到:原来给别人洗脚也这样舒服,回去给阿妈也洗一洗。再低头仔细看着手中的小脚,不觉地一阵失神:一对洁白柔滑的小脚犹如软‘玉’般温润,微微有些乖巧地缩蜷起来的小脚趾说不出的‘精’致可爱。皓腕如藕,粉足似‘玉’,上面滚有几颗晶莹的水珠,更显得万分动人。

  阿伊蛮心中一阵‘荡’漾,忍不住凑过去在般若的脚背上亲了亲,好似有香气扑鼻,他咂了咂嘴说道:“啊!般若的小脚都这么香,真可爱!”

  般若终于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乘阿伊蛮失神之际慌忙‘抽’回双足,缩躲在自己裙裾之下。她双手不知所措地握住小脚,脸颊一片霞红,水汪汪的双眼扑闪扑闪地望着阿伊蛮。

  阿伊蛮擦了擦手站起来道:“好啦,脚也洗完了,我们该睡觉了吧。”看到般若疑‘惑’的双眸,他马上又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道:“山上的石屋子又冰又冷,我不想要一个人睡,般若我们一块睡,好不好?”说完他期盼地望着‘床’上的‘女’孩。

  般若的脸颊更加红热。她在一阵犹豫之后,终究敌不过阿伊蛮哀求的眼神,贝齿轻咬,终于轻轻颔首答应。看到欢呼着一跃跳上chuang来的阿伊蛮,小姑娘脸上也不禁浮出一丝笑容。

  虽然不太懂得男‘女’之事,但是男‘女’之别般若还是知道的。所以两人睡好后,她马上闭上双眼,乖乖地躺着一动不动。阿伊蛮与她面对面睡下,睁大眼睛看着寸许之外的‘精’致脸庞,只见般若因为过度紧张,虽然双眼紧闭,但是长长的睫‘毛’却在微微抖动。看着她粉嘟嘟的小嘴,阿伊蛮忍不住凑上去‘吻’了一‘吻’,然后喜滋滋地闭上眼睛。般若在微微一窒之后,徐徐呼出来的热气轻轻的喷在他脸上。两人就在彼此呼吸的轻抚下,静静地沉睡在这个静谧的夜晚。

  广阔的草原一片青翠,茂盛的野草在柔风中微微‘荡’起,仿佛有芳草的香泽阵阵袭来。如同被清水洗过的蓝天异常干净,蔚蓝之下云雀扑翅飞跃,带过长长的清啼声。更高的天空中,北雁成群翱翔,嘹亮的鸣叫声在天地间回响,‘荡’人心扉。

  极目远眺,远近山丘起伏,一条细带般的河流蜿蜒流淌,在阳光下映出耀眼的亮光,如同点点碎‘玉’。山丘上一团巨大的白云缓缓移动,向河水飘去,仔细看去,却是成群的雪羊。牧民这时出现在山丘之上,他们骑在马背上,把手中的皮鞭甩得响亮。扬起嗓‘门’,唱出悠扬的牧歌,轻抚着安详的天和地。

  马蹄声惊起一群正在草地上觅食的云雀,飞快翻跃的马蹄溅起朵朵泥‘花’和碎草。随着铃铛轻响,一白一红两匹马儿从远至近,越过平缓的小丘。

  马背上的阿伊蛮心情异常舒畅,他用力勒紧僵绳,胯下的马儿一阵长嘶之后,停下了翻腾的脚步。阿伊蛮忍不住一阵大笑,回头看向随后赶上来的般若。

  般若一身浅绿‘色’的胡服,外面穿一件小巧的淡黄‘色’甲袄,勾勒出微微凸显的酥‘胸’。脚上一对禇‘色’的鹿皮小蛮靴,随着马儿的奔跑轻轻‘荡’起。她此时面颊粉嫩,由于长时间的骑马奔跑,微微有些红润,衬着‘精’致的五官,说不出的可爱动人。一头乌黑柔顺散开来的秀发,及两鬓辫起来俏皮的小辫子,在和风中飘起。随着她的身体起伏,响起阵阵悦耳的铃铛声,传了很远很远。

  阿伊蛮翻身下马,一屁股在‘花’草间坐下,长长吁了口气。他转头看着也翻下马背的般若,开心地说道:“般若累了吗?来这儿歇会儿。”说着他拍了拍身边的草地。

  般若笑着摇了摇头,但还是顺从地坐在了他身边。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随之袭人而来,阿伊蛮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般若恬静的小脸,他心中异常平和,有一种泡在石‘洞’里汤泉中的感觉。听到远处牧民传来的歌声,阿伊蛮心中一动,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支‘玉’笛,居然和送给安拉台琴的那一支一样,只是‘玉’笛的吹孔处有一滴殷红的血斑。

  阿伊蛮得意地看了般若一眼,将短笛凑近嘴巴,憋足气猛地一吹,一声尖亮的声音划过天空,转眼即逝。阿伊蛮也觉得自己吹的有点难听,不禁面颊一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般若微笑着望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他手的短笛,放在自己嘴‘唇’上,随着她手指的灵动,清脆的笛声瞬间从笛孔中钻出,欢跃着在空中扭出动听的旋律,连牧民的歌声也在笛声的缠绕中渐渐消失了。

  看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阿伊蛮,般若轻轻站起来,向远处望去。一只白鹤出现在她视野当中,在远处的天空中回旋,然后又静静的消失。

  阿伊蛮抬头望着般若道:“般若吹的真好听,再吹一个吧!”

  般若回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翻身骑上白‘色’的马儿,向白鹤飞起的地方奔去。阿伊蛮不以为异,也大笑一声,站起来爬上马背,跟着她奔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长满水草的水泊,茂盛的水草有两米多高,一丛一丛地钻出水面,将辽阔的水面分成一块一块。水草丛中的水面上,无数的雪鹤游戏其中,啼鸣声此起彼落。还不时振翅长飞,带起一阵飞珠,映在湖泊蓝天之间,异常美丽。

  阿伊蛮猛地一‘抽’马鞭,胯下的小红马长嘶一声超过了般若的白马,径直向水泊猛冲而去。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让原本安祥的水泊一阵‘混’‘乱’,受到惊吓的雪鹤全部惊叫着飞起,拍翅向湖泊的深处而去,一时之间遮天蔽日。

  让阿伊蛮惊喜的是,一只处于水泊边上的小雪鹤由于惊慌失措,不小心被水草缠住了‘腿’,徒劳地拍打着翅膀想要飞起,却一次又一次地坠落在水面上。阿伊蛮大喜过望,立刻翻滚下马,飞快地向雪鹤扑去,也顾不得脱去鞋子和长袍,被湖水浸湿了一大片。

  抓到挣扎惊叫的小雪鹤,阿伊蛮一阵得意地哈哈大笑。

  以前想抓到雪鹤,总是得想尽办法,还要拉上伊曼飞才成。没想到今天却如此凑巧,轻而易举便抓到一只。想到香喷喷的烧鹤‘肉’,阿伊蛮口水‘荡’溢,笑声再次响起。

  爬出水泊,阿伊蛮不理会湿漉漉的衣袍,左右瞅瞅,看在哪儿动手烧这只雪鹤吃。这时随后赶上来的般若拉住了他的衣襟,阿伊蛮回头看去,迎上了般若双眼。原本清澈的双眸在此时充满了焦虑和哀求,她指了指阿伊蛮手中的雪鹤,又指了指水泊深处,期盼地望向阿伊蛮。

  阿伊蛮一阵犹豫,但始终敌不过般若恳求的双眼,紧攥的双手微微松动,心中却有些不甘。望着般若焦虑的面容,他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道:“除非般若让我亲亲一下,我就放了它。”

  般若面‘色’一呆,接着双颊一阵红晕,轻轻垂下的头。但是看着在阿伊蛮手中挣扎尖叫的小雪鹤,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双眼紧紧盯着地面,小手拧扭着衣襟,呼吸变得异常急促。

  阿伊蛮大喜过望,双手一松,雪鹤惊叫一声,扑翅飞了开去,翅膀扫过二人的脸颊,留下几只洁白的羽‘毛’在空中飘‘荡’。阿伊蛮这时慢慢凑向般若香喷喷的殷红小嘴,急促的呼吸当中,两只嘴‘唇’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般若向后一缩,刚刚碰在一起的嘴‘唇’马上分开,她微红着双颊扭身沿着水泊向前走去。阿伊蛮失神的望着般若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双‘唇’留香,双目微微发晕。许久才回过神,快步追了上去。

  “般若不要生气啦,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望着般若静静的面容,阿伊蛮一阵心慌,苦着脸哀求道。

  ……

  “要不你打我好了。”

  般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阿伊蛮心中一慌,吱唔了半天,讷讷地道:“要不我以后天天给你洗脚。”

  般若俏脸又一热,还是摇了摇头。

  阿伊蛮无助地四下张望,看到不远处成群游嬉水间的雪鹤,他咬了咬牙道:“我以后再也不吃雪鹤‘肉’总成了吧?”

  般若眼睛一亮,狡黠地笑了笑,向苦着脸的阿伊蛮伸出小指头。

  阿伊蛮心中一阵后悔,但看到般若的洋溢微笑的双眼,还是硬着头皮伸手勾住她的手指。

  般若轻笑一声,转身向水泊跑去。她竟然踩着水面,踏‘波’向前飘动,在湖面上轻轻旋转,与成群的雪鹤相伴,翩翩起舞。浅绿的衣裙如同鲜‘花’盛开,长发随风飘舞,碧绿的湖水也在随她旋转,柔软的水草也在随她舞动。她如同‘精’灵,如同仙子,舞起了天地的华彩,舞起了尘世的绚丽。

  这一刻,雪鹤呆住了,阿伊蛮呆住了,远处马背上的苏达雅玛呆住了;牛羊呆住了,牧民呆住了,天上飞过的云雀呆住了;天地呆住了,湖水呆住了,轻轻缠绕的微风呆住了。

  那舞蹈呵!如同神‘女’挥袖,仙娥动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是轻云蔽月,流风回雪,飘飘兮若临仙;

  那人儿啊!真个华容婀娜,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如好似朝阳映霞,芙蕖出水,袅袅兮如出尘。

  ……

  “哗”

  一阵水响。

  阿伊蛮打了个‘激’颤清醒过来,被泼了一身水渍。一只雪鹤扑闪着翅膀飞向远处。

  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他扭头望去,只见般若已经站在湖边上,望着自己掩嘴轻笑。阿伊蛮一阵尴尬,‘摸’了‘摸’鼻子,一时手足无措。

  “吱吱吱……”

  一阵不谐调的声音响起来。阿伊蛮回头一看,只见大萨的那两只宝贝灵兽,不知在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此刻正蹲坐在不远处,学着般若的样子,掩嘴冲自己笑个不停。阿伊蛮原本尴尬的心中一阵恼怒,扬起手中的马鞭向两只灵兽扑去。

  两只灵兽异常迅捷,只见‘肥’嘟嘟的身体一扭,咻地一声,便冲出了老远,然后又回过身来冲着他笑。

  阿伊蛮心中如火添油,恨不得一口将两个小畜牲给吞掉。他打了个响哨,不远处吃草的马儿闻声抬起头向这边望来,然后扬蹄跑了过来。阿伊蛮顾不得理会一边的般若,翻身爬上马背,张牙舞爪地催马向两只灵兽追去。

  两只灵兽也意识到危险,尖叫一声调头向回跑去。般若见阿伊蛮真的生了气,担心两只灵兽被他伤害,也拉过马儿,随后追去。

  一直在远处骑着马远远守护的苏达雅玛,见到世子和两只小动物斗气,心中一阵不屑,但由于职责所在,只好催马远远地吊在其后。

  阿伊蛮不停地催打着身下的马儿,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两只灵兽,他脑海中已经想出好几种用来吃这两只可恶小畜牲的方法。

  两只灵兽一路尖叫着狂奔,前面隐隐可以看得见山峰叠起。忽然,两只灵兽的小身躯猛地一顿,尖啸一声,竟然快速扭头往回跑来。正在向前猛冲的阿伊蛮一愣,还来不及勒住僵绳,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后面的般若一阵惊‘乱’,望着阿伊蛮被两个全身裹罩着黑衣的不速之客挟持马上,生死未卜,快速朝远处而去。她不及细想,素掌一翻,一道白‘色’的光芒直冲而出,向两名不速之客背后奔袭而去。与此同时,一枝长箭呼啸而至,带出强劲的破空之声。

  两名黑衣人同时回身,手中寒光暴现。只见坐骑人立而起,嘶声震天,带起两蓬血雾。黑衣人同时滚倒在地上,向外翻出一丈远近,忽然连同阿伊蛮在内,凭空消失在草地之上。两匹骏马哀鸣一声后,倒地不起。

  般若怔怔地坐在马背上,望着阿伊蛮消失的地方发呆,原本清澈的双眼已被一片水雾‘迷’罩,脸上表情慌‘乱’不堪。她扭头四下里惊慌失措地张望,以期能够找到阿伊蛮的踪迹,然而视线内半个人影都没有。

  般若此刻就像是猛然坠进了一片昏暗的‘迷’幻之中,心中充满了不知所措与恐惧。刚才眼前发生的一切如同是在梦中一般,却始终无法挣醒过来。‘欲’哭无泪,‘欲’喊无声的感觉让她几乎崩溃。

  阿伊蛮去了哪城?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他?他现在是生是死?无数的念头疯狂地在她心中盘旋。

  马蹄声接近,一脸苍白的苏达雅玛慌‘乱’地翻身下马,踉跄几步跌撞到两匹倒地的马尸旁边,盲无目的地左右奔走,期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直到彻底开始绝望。刚才临‘乱’那一箭并没能留住黑衣人,而是将他们其中一人的坐骑击毙。

  世子被劫,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劫走。苏达雅玛此时脑袋里仿佛有无数的蜜蜂在嗡嗡吼叫,又仿佛是被迅雷猛然劈中一般,双眼一阵发黑。她感觉自己身体内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得一干二净,完全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地迈着双‘腿’在原地打转。

  突如其来的灾难让苏达雅玛完全失去了作为一名千夫长应该有的沉着。她就如同身陷流沙之中,濒临死忘却无能为力,绝望充斥脑海,使她放弃了一切可能的挣扎,等待着接下来的灭顶之灾。

  和风依旧在吹,却显得如此苍凉。大草原变成了广寂的囚牢,连同青草,连同牛羊都在耳边哀嚎。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的,阳光是如此的眩目,像钢针般穿体而过,刺痛了双眼。

  两个‘女’孩的世界同时变得一片死寂,尽管头顶依旧北雁盘旋。

  世子被劫,而且是在守备森严的狱法山之上。这无疑是件骇人听闻而又难以置信的事情。

  大萨差点被一口酒水给呛到。望着泪满眶的般若和脸‘色’苍白的苏达雅玛,饶是他一向为老不尊,淡泊尘事,此时也不禁变得满脸严肃。

  狱法山作为萨满千年以来的发祥之所,以及草原各族明文标榜的禁地,是由上万名天师守护骑的日夜戒备,可谓是固若金汤,飞鸟难渡。可是世子就在这种情况之下被人劫持,而且踪迹全无,可见劫人者的身份之可疑,以及能力之高超。

  大萨靠坐在‘洞’府中的石台上,缓缓‘抽’出腰间斜‘插’的长长褚红‘色’烟杆,身伴的伊加马上凑上前用火石为他点燃烟,一股浓浓的烟团随即从他嘴巴及鼻孔中冒出来。大萨原本‘混’浊的双眼微微阖闭,一张皱褶的老脸深深地沉陷在缭绕的烟雾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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