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被吹散的美丽_神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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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被吹散的美丽

  “如果选拔赛的时候你这样子,就不会……输给我了……”

  “小维,你用我教你的剑违背陛下吗?”威廉吃惊地看着戳穿自己胸口的剑。

  “对不起,威廉前辈……啊!为什么我会刺中你?我一次也没有胜过你啊!”名叫小唯的骑士眼角带泪道。

  “也许是因为,你的心比我更加坚定?”威廉笑着,笑着,笑容凝固了。

  没有一个骑士死亡时发出战场本该出现的惨叫声,这些话夹杂在鲜血喷溅与兵刃入肉的轻响中,显得格外清晰,双方实力相若,互有伤亡。但人数较多的追兵一方,倒下十数人,不过换上十数个生力军罢了。渐渐的,菲格这边的站着的皇家骑士却越来越少了。

  菲格挥舞着剑,与和他年龄相若的一位骑士近身搏击。那骑士身中菲格三剑,还是发了狂地大喊着陛下的姓,向前猛冲。

  “你说要为陛下除去我这个逆贼,是吗?”菲格第三剑划破了他的声带,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你对陛下的忠心,我明白了!”说着他反手一击,长剑自那人胸口透入。

  既然都是为了彼此的正义……都没有错。可是……

  “秩序之纹!”菲格左臂蓝光暴涨,在这狭窄的地道里,他将这隔绝金属的力量全开,立刻不分敌我地将所有身着铠甲的骑士推离自己。这么一来,身边便开出一条道路。

  “弟兄们你们先走!不能再有人牺牲了!我一个人完全走得掉!”菲格喊,“我们还要保护陛下!”

  我们,是为了秩序而生的,而不是各自的尊严,一时的荣辱。这是我领悟到的,真正的骑士精神。

  我只知道,宰相他倒行逆施,一定是混乱秩序的一方!

  像听懂他所想一般,剩下的骑士们不再恋战,且斗且退,慢慢向地道深处撤去,追兵们当然不肯放过他们,死死逼上,长长的地道里杀声震天,随着两方人群移动,所过之处无不横尸遍地。此时追兵不单只是皇家骑士,其余军队的人马也加入了战团,他们毫无顾忌,往往三五人围住一个皇家骑士不住轰击。勇猛如菲格身边最精锐的众骑士们,在这样的攻势下也渐渐招架不住,眼见已经死伤过半。

  远岚给被围攻的骑士们加着魔法盾,其他魔法在这样短兵相接的环境下完全帮不上忙。

  菲格看着越来越远的入口,左臂一挥,蓝光闪处,将两名悄悄靠近准备偷袭的刑军震飞,刑军手中的刀是纯钢打造,身上却不着铠甲,可怜他们是被刀带得飞向人丛。比不得全身铠甲受力均匀的骑士们,立足不稳,都是脑袋着地,被摔得鲜血长流。

  “快!魔法师来一下,我们那里出了点问题!”米奇从里面跑出来,“咦,你们已经退到这里了?”

  “你们还没走?”菲格大为惊异。

  “前面地道塌下的石头封死了路!”米奇苦笑道,“看来陷阱果然有,简单而实用。”

  “在下过去看看!”远岚说道,“看看能不能用魔法打开。”

  “你去吧!我们在这里顶着,一定要在我们支持不住之前打开出口!”菲格砍倒两个追兵。

  身后的追兵仿佛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进攻得更加凶猛。

  远岚凝视着将整个狭窄地道封死的石墙,吟诵着土系法术咒文,四周的墙面生长出十余支石柱,向石墙顶去。落下的石屑纷纷降落到被挡在石墙外的众家属前,一时女人孩子的呼喊声响彻地道,他们中有不少已经猜到自己的亲人战死在前面。有的甚至哭着向回跑,要不是米奇及时予以催眠,骑士们呼喊劝慰着,局面恐怕早已失控。

  前面的皇家骑士们此时险象环生,突然又听到不远处家人的哭喊,更是分心则乱,被逼的频频后退。此时那六位魔法师也出现在了地道入口处,他们的出现使得菲格也不敢用纹章震开周围的敌兵,一旦只有自己,立刻会成为靶子。

  仿佛感受到身后强大的魔法气息,远岚加大了施法强度,这时已有二十余支石柱拔地而起,硬生生地撑向石墙,那石墙也现出了几条裂纹。

  敌人的魔法师也显然也察觉到远岚的魔法,他们开始释放一些小型魔法,杀伤着抵挡的皇家骑士。如果不是地道狭长又空间窄小,大范围的进攻魔法无用武之地,精疲力尽的皇家骑士们早已被魔法歼灭。

  “咏叹之雷!”远岚迅速切换魔法属性,一个大闪电直撞石墙,只听“波”地一声巨响,本已有些裂缝的石墙炸开了一个大口子。众家属同时欢呼起来。

  “哧——”欢呼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口子里竟喷出烟雾状的气体来,气体散发出一股恶臭,“毒气!”米奇率先捂住鼻子。

  “该死的……原来那石墙不是要阻挡我们,只是为了保存这毒气。”远岚心想,他不敢再将洞口扩大,好在那气体似乎不是什么剧毒,只是恶臭难当,靠得较前的几人已吸入几口,却并无不适之感。

  身后的打斗声逐渐逼近,皇家骑士们已到了极限。

  “在下把这气体吹散。”远岚道,他吟唱一会,释放了一个魔法,“风之龙卷!”

  气体没有任何反应。

  魔法师不解,他加快吟唱频率与精神强度,但是气体仍然没有任何散去的迹象。

  “风之元素很稀薄。”远岚无奈地道。

  喊杀声越来越响,打斗声却轻了,看来战斗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气体的成分与外界不一样。”米奇道,“好像沼泽地深处和茅厕里那种味道,不管了,味道虽然难闻,我们冲过去吧!”

  “不可!”远岚大惊,“如果这真是那种气体,还无法吹散的话,只要一点火星……”他的额头沁出汗珠,开始积蓄所有的魔力,吟诵道:“风之精灵,怜悯我们吧!”魔法师的衣袍鼓起,像是吃紧了风的帆,斗大的汗珠从他脸颊不住滑落。

  这高度聚集的魔法力让四周变得有些寂静,米奇觉得怀里似乎有什么在发光,他知道是那项链。

  “看来强大精神力的波动会让它有所反应。”

  忽然不知怎么的,那微弱的光芒让米奇觉得眼皮直打架。

  “不行!这个时候不可以睡啊!怎么……”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困意再也抑制不住,“咕咚”地摔倒在地。

  四周的空气静谧,没有一丝起风的迹象,家属们有些已经被毒气熏得晕去,剩下的也被恐惧包围,更显得一片无声无息,不远处战斗声似也止歇,魔法师长叹一声,看着地道的四壁,摇了摇头。

  机策术师费加尔德,果然名不虚传,如此恶毒之计也能用的出来,你难道就不怕折损阳寿?

  天生不会长大的的魔女玛丽和凡人伙伴们生活在偏远的山谷中,日子过得很快乐,他们约定永远不走出山里,要在这个简单却温馨的地方生活一辈子。玛丽总能在这个小天地里找到好玩的事情,与大家一起分享。

  可是有一天,一个伙伴说,想要去看看山外的世界,玛丽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和大家一起为那个伙伴开了欢送会,约好再次见面。

  他没有回来。

  另一个伙伴说,我出去找他。于是大家又开了欢送会,约定下次见面时,他要把先前的伙伴也带回来。

  第二个伙伴也没有回来。

  又有人出去找他,他们也没有回来。于是大家就猜测,是不是外面的世界比山里的好,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回来。

  离开的人越来越多,玛丽也越来越孤单,她希望伙伴们快乐,又不想伙伴们离开。可是,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他们必须要到外面的世界去,做他们心中认为最了不起的事。玛丽不认为最伟大的面包师和最伟大的栽花匠有什么伟大,她觉得,只有在山里,只有大家在一起,才是最最应该的事。

  只有在山里,永远小小的玛丽才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不过,其他孩子的生命却是有限的。一个满天繁星的夜晚,玛丽为她的最后一批伙伴开欢送会,望着怏怏不乐的玛丽,伙伴们说:“我们会常回来看你的呀,小小的玛丽,你要好好看住我们的家噢!”这个时候,所有的伙伴都已经比她高大了。

  玛丽记住了那天的繁星,也记住了那天的誓言,于是她一边看家,一边等啊等,不知道等了多久。一直到她确信伙伴们不会回来的那天,她一个人在草地上呜呜哭了。

  “你不快乐吗?”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男孩,男孩高高大大,看样子比她年纪大些。

  “我的朋友们都到外面的世界去了,可是,我不能离开这片山。”

  “为什么你不离开山呢?”

  “因为我不会长大。”

  “为什么不会长大,就不可以离开山呢?”

  “别人会觉得我不一样。”

  男孩沉思片刻,笑着握住玛丽的手,说道:“那么,我留下来陪你,一起住在山里。”

  眼中含着晶莹的泪珠,玛丽看着男孩,男孩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可是,玛丽甩开他的手道:“有一天你一定会去做自己要做的事,那个时候,你也会离开我。”

  然后男孩对她说,他是从山外回来的,但是玛丽怎么也不相信

  男孩没有放弃,他每天呆在玛丽的窗下,讲给玛丽听各种各样他在山外经历的事,虽然每次玛丽都不肯开窗,她还是静静地听着。外面发生的事,真的比山里要有趣得多,难怪他们出去就不回来。

  可是玛丽不敢想象,一旦自己出去了,这些趣事是不是还会有趣,人们一定会争相问自己,不长大的秘诀是什么,可是一旦他们知道真相,这个无法解释清楚的秘诀,他们就会孤立自己,不理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不长大有什么好?

  玛丽想到这里,对在窗外的男孩说:“你说的那里是很好,可我不喜欢。你真的很好,可是我不喜欢!”

  ……

  “这是我小时候写的一个童话故事。”苏若讲到这里,扭过头看向在身边的黎阳,然后她叹了一口气。

  黎阳似已睡着多时。

  取下耳机,苏若向空姐要了一杯咖啡。自从那日没有离开黎阳的怀抱,她与黎阳相处得便越来越密切。

  她之前没有想到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那个科幻片制片人说要见一见编剧,于是她便与黎阳乘机前往。其实想也知道。苏若这样普通的剧本作家,很容易被一些有背景的给挤掉机会,这是梁缘为了让制片方不至于朝令夕改而作的安排,本来制片方并没有见编剧的义务,那是导演的工作,而如果见了面,那便是正式承认合作关系。

  同时苏若也明白,梁缘只是和导演相熟,要说真正与那些制片方有交情,促成自己与那群大人物会面的,恐怕还是现在身边这位呼呼大睡的电视台部门主任黎阳了。那天黎阳和梁缘通了半个小时电话,苏若就知道是黎阳做的手脚。当然要让制片人拒绝那些有背景的家伙而敲定自己,黎阳也一定付出了什么,没准还是极大的代价。

  苏若越来越弄不清黎阳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即便只是为了让自己接纳他,他所作的一切,也已足够。“你真的很好,可是,像我这样活在书里永远长不大的人,你真的愿意陪我一辈子吗?”

  自己写的童话故事,结局当然最清楚不过。

  玛丽的话似乎触动了男孩,那以后的几天,男孩都没有来到窗下,玛丽有点庆幸,却也有些顾念。过了很久,直到玛丽认为男孩不会再出现时,男孩带着许多玛丽从前的伙伴,回到了山谷。那一天,山里热闹极了。伙伴们长大不少,很多人有了外表像玛丽那么大的孩子,那些孩子也很喜欢像他们一样大的玛丽阿姨。

  孩子们更喜欢的是这个安静的山谷。那仿佛原本就该是童年的乐园,孩子都喜欢这里。他们像伙伴们当年一样,约定永远不离开山谷。

  不过对于他们的父母来说,狭小的山谷已不再能够随意地奔跑嬉戏,他们看着如同当年自己一般的孩子们,对玛丽表达着歉意与感激,感激玛丽一直看护着他们共同的家。

  “你永远不会长大啊!多久也能等的,不是吗?”

  玛丽没有辩解什么,她当然不会老,当然一直可以等,可是等的人,却已不是当年的样子。

  男孩的相貌比起原先,似乎又成熟了不少,他走到玛丽面前,问道:“还记得我吗?”

  “记得啊!你曾经给我讲很多故事。”

  男孩笑了:“你真的记得我吗?我是第一个离开的人,还记得吗?”

  玛丽依稀想起好象,第一个离开的伙伴也像这男孩一样,有着清澈的笑容,太阳般的目光,可是——

  “是你,你带着他们离开我。”玛丽有些生气。

  “是他们自己想离开,只是我先走了而已。而且,现在我又带他们回来了啊。”

  “他们还是会走的。他们的家在山外面。”这里只是……伙伴们的“故乡”而已。

  “可我会留下。”男孩已经找到了当年出去寻找的东西,那东西就在故乡。

  男孩留在了山谷里,永远和玛丽在一起。

  “你真的确定就是我吗?”苏若看着黎阳的睡态,自言自语道:“我可是一点一点,都不会离开山谷的哦,可能也不会为了你,改变自己的生活。”

  她翻开笔记本,检查着刚写完的剧本开场,她试着用普通读者的眼光去看,希望一会儿制片人满意。一切妥当后,苏若觉得有些困。

  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一小时的航程,飞机外又是茫茫夜色,可以睡一会的吧?

  她确实很久没有睡好觉了,上周父亲的病情突变陷入深层昏迷,自己与母亲便轮番守在父亲身边,直到现在父亲还是没有醒来,医生说老人家已没有性命危险,但能不能醒来就要看造化了。照理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远门,但一来母亲坚持,二来黎阳托关系把父亲换到了二十四小时均有护士看护的病房,这才算下定决心去见制片人。还往后拖了两天,黎阳登机前笑道,如今这年代,让制片人等的编剧,不是已经成名就是身出豪门,你算是例外了。

  苏若想到父亲,放下了手里的剧本,也放低了靠垫,闭上眼睛,周围的引擎声似乎不那么吵人了。看来的确是困了,咖啡没有半点效用。

  困意将她吞噬了。

  “傻瓜,真以为我睡了啊?”黎阳睁开眼睛,看着苏若闭上眼睛后略微颤动的睫毛,不由心里一动,凑上去在她眼皮上一吻。追求苏若多年,其间更美貌更温柔对自己更好的女孩不少。但不知怎么的,苏若积极追求的生活态度却能打动黎阳,他事业有成,但年少时不亚于苏若的轻狂傲气却已在社会的多年打磨下消失殆尽,因此每每见到为了理想而四处奔走努力的苏若,便会不自禁地为她所动,为她倾心。以甚至于见到她狼狈不堪的生存状态,也会觉得可爱。

  “会打呼噜的女人,真是无可救药。”黎阳脱下外套给女人披上,突然想到外面气温比飞机里冷,一会儿下飞机苏若若再把外套还给自己,那无异于冷上加冷。于是又把外衣取走,“现在的电视剧,男人关心女人怎么都给披衣服呢?我真是被毒害了……”

  “米奇……”女人嘟囔了一句。

  “多大了还看迪斯尼动画。”

  黎阳望向窗外,想到刚才女人在自己耳边说的故事,不由得有些沮丧,他自然也想让在意的女子为己改变,但是苏若……

  那个故事真正的结局,他早在大学时代,就在苏若的笔记本里看到了。男孩最终为玛丽留下的那个结局是苏若在最近加上去的。

  那也无非是一个童话罢了,男孩终有一天会变老,那么无须玛丽说话,他自己也会走。

  “我呢?我能支持下去吗?”黎阳微微一笑,仰头闭上眼睛。

  阴暗的地道,四处都是血腥的味道,空气混浊的让人不想呼吸,肃杀之气在窄小的道路间涌动。

  女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她与少年还从未在这样的地方相见过,而且自己明明靠在飞机椅子上小憩而已,那样的情况不应该会做梦。

  “天啊!这个时候怎么会睡着的?快让我醒来!”少年一边迎面跑来,一边打着自己的头,“喂!喂!现在情况危急,我不可以和你说话……不然我以后都没办法和你说话了!”

  “我本来也想说,一会儿我就要下飞机,不可能和你说很久的。”女人没想到少年反应如此激烈,“你怎么了啊?被人追杀一样……”

  “你怎么知道?”少年一连惶急,“我们中了圈套!现在前有毒气后有追兵,然后我居然睡着了!”

  地道后面黑暗中,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你居然在这样情况下睡着?毒气?”女人闻言有些担心起来,但以往少年所说的事大多有惊无险,所以她还不是太慌乱,“不是厉害的毒气话,用湿的毛巾捂住口鼻冲出去吧,在我边是常识。”

  “这我也知道啊!正因为不知道那是什么毒气。”

  “看不看得见?有什么特殊味道吗?”女人问道,虽然她自知自己的化学常识十分有限,两个世界的情况恐怕也有差别,但还是希望可以帮到这个特殊的朋友。

  “很刺鼻的臭,和茅房里一样的味道……”少年脱口而出。

  突然四周充满了这种味道的气体,女人立刻捂住鼻子,紧皱着眉头,这个味道她可不陌生。

  “氨气?还是沼气?”女人不假思索道,“你们那里,应该只有沼气!这倒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只要不会吸入太多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你说什么气?我不明白,不过我猜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气,不然我们这里早死掉一大片了,我还会做梦,梦里头脑又这么清晰的话,应该也不算已经死掉……”

  两个人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两个人梦中相见十年,每一次想一些需要思考的问题时,梦境就会消失,可是如刚才这般思维清晰分析局面却是一次也没有过。而且这不是在床上熟睡,一个只是小憩,另外一个更处于生死关头,应该都是很容易醒的浅层梦,梦中绝对不可能像平时说话那般交流思想,分析问题。

  “我们好像……有点反常。”女人惊奇地说。

  “苏若、二十五岁、住在华京,对吧?这种情况我居然还记得你叫什么住在哪里?这回这个梦……”少年自言自语。

  “不管怎样,你应该先出去,我想那毒气吸入少的话,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女人说,然后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对,你说后面有追兵是不是,那……他们手里有没有火把,如果有的话,千万不要冲进去!”

  “没有火把。”

  “那就好了,我原想如果是那种……是沼气的话,遇到火会爆炸的。如果这样的地道充满了这样的气体,天,太可怕了!”

  “没有火把,不过他们有一群魔法师。”说完这句,少年整个人突然软了下来,满脸的冷汗,如果在梦里他有冷汗的话。

  在如此追兵下,自己一行只要被逼,不得不冲进那气体,那么只要一把火,地道里巨大的爆炸能让所有的东西都灰飞烟灭,宰相阴谋留下所有的痕迹便都消失无踪。皇帝,菲格一行骑士及家属,反抗军辉夜据点的所有骨干全部……该死的宰相!果然是完美的毒计:

  “看来这是我最后给你的一点写作素材了,苏若,你一定要记得把我们写进书去,我死不瞑目啊!”少年此刻还不忘开玩笑,如果真的只是个玩笑的话……

  “这个……也不用那么慌张。”女人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有没有办法用把沼气吹散?你们难道没有魔法师?”

  “有是有的,可是那家伙的魔法不知怎么失灵了。也许是风系元素太稀薄。”少年苦笑道,“以他这种程度的魔法师来说,不应该会出现精神振荡强度不够的问题!”

  “强度……”女人看着周围的地道,真实得连壁上的污迹都清晰可见,她几乎感到这不是梦境,头脑的运转程度也与平时无异:“你说过魔法来源是精神运动与元素运动的同调振荡吧?我把它理解为一种波。”

  “这个时候你说这个干嘛?你又不是魔法师……”少年叹了口气,“说句实话我宁愿死在梦里。”

  “你又来了,不许放弃!什么时候都要坚持到底!”女人说着,同时她的脑中飞快地回顾着高中所学的那些关于波的知识,真是不可思议,在梦里居然能够清晰地记起公式与图案。女人当然知道自己的知识对于她完全未知的魔法领域可能全无用处,但天性好强的她出于本能地认为自己应该尝试解决现在的情况。

  “米奇,我觉得……也许我错了……但是我一直想,精神强度并不能决定释放的魔法吧?”女人想了想,说道。

  “你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们的理论是精神振荡强度决定一切。天啊,到现在你还在榨取我的经历找写作材料吗?”少年嚎叫道。

  “我是想帮你啊!”女人说,“也许我这边的理论可以帮你。”

  “你们的理论?就是……你说过叫科学的东西吗?”绝望中的少年自然不愿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谁也不曾想到,原本水火不容的科学与魔法开始了在茫茫宇宙中的二度交会。

  漫漫历史长河流淌,人们让方士炼丹寻求长生炼出了早期化学,向神台萨满祈求生命求得了现代医学,仰望星空想占得未来明白了天文运行。可是……

  自从无数女巫在十字架与火堆上被火焰吞噬,燃烧殆尽的神秘主义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新兴的椭圆和重力以新的姿态全面淘汰,当人们了解地球并不是宇宙的中心,人们却忘记了科学的本源。

  它曾经也被称为——魔法!

  “任何一种物质都因本身不同的质地有着固定的运行轨迹,用我们的话说,就是都有它在空间里的固定运动波长。这种波长是固定的,如果波长不一样,就是不同的物质,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另一种魔法元素了。”女人说着,想必这是人类自有梦以来,首次有人在梦里教授物理。

  “所以按我理解分析得出,不能放出魔法除了像你这种无法产生精神震荡的情况,可能就是因为介质的波长不同,既是你们所谓魔法元素改变。”

  少年听着他从未听到过的理论,不由张大了口,当然,这不是现在的他所能领悟的,正如苏若他们世界的人无法理解魔法一样,少年同样无法懂得另一个世界的物质构成理论。他不知道该不该信任苏若,因为两个世界的理论怎可能相通?可是,近十年来的神秘交往,两人无话不说,把彼此当作独一无二的存在,此刻生死关头无计可施,他又怎能不依赖于对方,全力按她所说一试?

  “那么,要如何把波长改回来呢?”少年终于认真起来。

  “没有办法,除非介质改变回来,那里变回普通的气体。不然,只与普通空气起同调的精神轨迹无法作用于不一样的毒气。”

  “可是,不同样是气体吗?这世界只有地风水火四种元素不是吗?”少年多年以来从未这么认真地提问。

  “可是,元素间相互组合,配比不同衍生的物质,却是千变万化的。”女人怀疑自己有教书天赋,她几乎把老师当年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我们的世界里,元素就有上百种……虽然我也不确定我们世界的东西和你们是不是一样……总之如果不能改变介质,那就改变一下自己的精神波动方式,让它和毒气的元素运动同调吧。”

  说着,女人无奈笑了笑,理论上是如此,但是鬼知道沼气的元素是怎么运动的。

  不过,这对少年来说却并不是做不到的,魔法的基础就是明白元素的运行方式,那么,随着环境变通运行轨迹,也许是可以创造奇迹的。归根结底,风的原理是气流的运动,风系法术就是让精神运动与风元素的运动一致,这里所说的“风”是指正常纯净的空气。可是,一旦气体的变化较大,大到改变元素运行轨迹的时候,正常风系魔法就无法与变化后的空气同调共振,那么自然无法发动。

  所谓封印某种法术的的结界,封印的不是魔法师的精神力,而是改变元素的介质,例如把水变成其它液体,改变寻常土壤构成。这些道理那个世界的人不是没有能力明白,而是思维被“精神强度决定魔法性质”的理论所禁锢,把之奉为信条以至于无法突破。而此刻经异世界的苏若一语道破,多年之后“介质决定魔法”的理论,便从这个梦境里诞生了!

  尽管仍然在梦中,少年的思绪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天地,这是一个前人从未涉足的新领域,他感觉自己站在一个新思想的起点上。

  “那么……”仿佛想到什么的少年抬起头,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精神震荡强度决定的,到底是什么呢?”

  “不知道。”女人苦笑道,“你也不用太当真,因为我只是个写小说的……不过我想,可能是决定波动的振幅,即所释放魔法的威力吧?”

  “好像没什么问题,只有这样子试试看。”少年摇了摇头,“如果你说的话真有用的话,恐怕那些大魔导士都要重新来学习了,居然败给一个不懂魔法的人。而且你说的很多东西,在我们这里似乎都只是欺骗般的迷信……”

  “在我们的世界里,魔法才是迷信。”女人苦笑着。

  茫茫宇宙异世界的两个人,却在同一时间里,为了同一句话同时笑出声来。

  地道外的某处空地,费加尔德坐在轮车上,身后站着傲穹。

  机策术师喜欢亲眼看到自己辛劳的成果,这是众人都知晓的习惯。

  好像现在

  如同等待秋收的农人,等待着田间那一片火样的橙黄,收割者已经准备好了。

  收割者——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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