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攻城_神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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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攻城

  这个男子自己不认识啊,苏若有些奇怪。

  “十六叔婆!您可不能死啊!您死了我可怎么升迁啊?医生,医生求求你!至少让十六叔婆可以留下自己的遗嘱啊!医生……求求您救救十六叔婆!”那男子对着病床跪下,一边去掀盖住病人的那白巾,一边拽着医生的衣摆。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被眼前情况弄得头晕目眩的苏若呆呆地回过头,看见一脸焦急的梁缘。

  “爸爸他……”

  “伯父的手术完成了,一切顺利,不过他现在还在昏迷中。”梁缘说,“他现在在重症看护室,你跟我去吧,黎阳呢?”

  苏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看了身后那位痛哭流涕的陌生男子:“不知道。”

  重症看护室的病人不多,家属却一大堆。梁缘一眼看到自己的母亲孤单单地坐在一张病床边,父亲躺在床上,脸上多了个氧气面罩。随着他胸口艰难的起伏,氧气面罩内部的水汽越汇越多。

  看着父亲蜡黄的神色,苏若心疼得几乎要哭出来,但是刚才被狠狠吓了一跳,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哭了。

  “妈,怎么回事?”

  “哎,谁知道呢……这就是命吧!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早上突然病情加重,虽然手术抢救过来了……”母亲像骤然老了数十岁,脸上的泪迹显示她刚才已经哭过。

  “妈,都会过去的……医生怎么说?”苏若握住母亲的手,然后扭过头去,“缘缘,谢谢你!”

  “少跟我客气,对了,我下午有事儿,不然你把黎阳喊来?”梁缘说,她见苏若有些颤抖地摸出手机,不由道,“我来吧!”一把夺过手机。她拨了黎阳的号码,忽然喊道:“有没搞错?居然忙音!这小子搞什么鬼啊?未来的岳父也不关心!苏若,你可别嫁给他!”

  “你别胡说了……”苏若没心情和她开玩笑,但是心里也有些奇怪,“他这些日子,和我联系的也很少。”

  “若若啊,你和小黎的事,能不能快一点……不然你爸可能就看不到了。”母亲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苏若叹了口气,一边抚mo着母亲的后背,一边在心里苦恼,父亲如果不能参加婚礼,那必然是自己一生的憾事,可是,也不能说嫁就嫁阿!

  “我先走了。”知道苏若心事的梁缘吐了吐舌头,“我出去再给他打个电话。”

  “死女人!”苏若在心里骂道。

  “若若,说实话,你喜欢小黎吗?”母亲继续追问道。苏若脸上一红:“妈,这种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爸爸。”她一来不知道自己心意,二来也不希望这么早决定,毕竟自己还有着没有完成的事业。她伸出手去,抚mo着父亲因为治疗而秃发的头顶,心潮起伏。

  “妈妈也知道不能逼你,可是,妈妈真的很希望你爸可以看到你……”

  “别逼……”一个微弱的声音。

  “妈!是爸爸说话了!”苏若跳了起来,她凑上前去,想要听清父亲说什么,却良久没有听到第二声。仔细一看,父亲的氧气面罩歪了,苏若连忙把面罩扶正,心头一阵激动:“的确是爸爸说话。”但是,父亲明明闭着眼睛,难道他说的是梦话?

  “妈!我去找医生!”

  “好……”还不确定丈夫是不是真的说话的母亲,还以为是女儿不愿意回答自己,使的缓兵之计呢。

  “这孩子!”她无奈地笑笑,忽然之间,她全身一震,因为明明昏迷的丈夫竟然握住了自己的手。

  过不多时,苏若带着一群医生赶过来,他们拿着听诊器,脑电波检测仪,不一会就连接起苏若爸爸全身,弄得像个试管人。“看来是快醒了!说梦话的话,应该是浅度昏迷。”

  “开什么玩笑?”一位白大褂的老者咆哮道,“刚刚深度麻醉的……你们看这脑电波变化!根本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是啊……这脑电波的轨迹很稳定……”一位年轻医生说道。

  “病人的心率正常平稳,没有醒来后再度昏迷的迹象。”

  “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病人依然停留在深度昏迷之中。”

  “不可能啊!可是,我听见爸爸说话了的!妈妈你没有听见?”苏若听着他们的争论,心里一阵疑惑。

  “我没有听见。”母亲摇头道,“不过……”

  “好吧,我们走,有情况随时叫我们。”一个医生有些不满,另一个拍拍他肩:“算了,家属嘛。”

  眼见一群医生离开病房,苏若颇感委屈,自己明明听到父亲说话阿!

  “若若,刚才……”母亲看着女儿欲言又止,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毕竟深度昏迷的人怎么可能抓住自己的手,如果说是不受大脑支配的潜意识动作,但要能准确抓住自己的手,那也太过凑巧了。

  “你说,我们一家……要是还能回家吃饭就好了,你爸爸生病以前,我和他闹别扭,没怎么做过几顿饭,他生病以后,又吃不了我做的东西……”

  “一定会的。”苏若点点头。

  “好啦,你回去吧,妈妈知道你忙,现在动了手术,你爸爸的情况应该很稳定,况且……就算再动手术,你在也帮不上什么忙。”母亲叹了口气,“你回去吧!”

  “妈!我不忙。”苏若说谎道,好不容易来看一次父亲,哪里可以现在就离开。

  “说谎。”母亲看着苏若,慈爱地笑道,“你每次说谎,都会低头看着右脚。这里的护理很及时,你放心吧!”

  苏若连忙把眼睛从自己右脚移开,刚一抬头,与母亲目光一对,不知怎么,泪水竟然夺眶而出,她慌了手脚,这么大的自己可不愿意再在母亲面前哭鼻子,“妈,我走了!”说着转身跑出病房。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不管它,今天一定要留下来陪爸爸,但是,现在又不想回病房,嗯,在医院走走,呆会就回去。

  苏若只顾低着头走路,冷不防撞上了一个人的胸口。她连忙一边后退,一边想要抬头道歉,但这两个动作都没有作出,就被一个怀抱锁住了。

  “想我了吧?”声音无比熟悉。

  苏若心头一热,嘴上却是冷冷道:“没有!”

  “我这么多天没有主动联系你,生气了吧?”那人当然是黎阳。

  “没有,懒得生气。”苏若说,她是有些在意,特别是刚才担心父亲的时候,一直希望黎阳可以在场。

  “晕,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黎阳放开苏若,向她亮了亮手中一本黑色封面的书,“当!你看这是什么?”

  “我写的《黑色天使》。怎么了?”苏若本来还想冷冷地回答,但这一看,忽然觉得这本《黑色天使》与市场上现在卖的版本不同。

  “咦?若阳出版社?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没什么,只是注册了一个小公司而已。”黎阳微微一笑。

  “什么?注册公司……你注册出版社干嘛?”苏若失声道。

  “嗯,只不过是想挖掘一些写作人才,赚一点钱罢了。你苏大才女的处女作是我们出版的第一本书哦,虽然是再版……”

  “你……你这傻瓜,我这过时的书没人看的,你铁定亏本!”苏若说着,心头却一阵感动,“你这些天就是忙这个?”

  “是啊,累死了,以后还请苏大才女多多写出力作,交给我们出版,支持我们若——阳出版社。”黎阳一本正经地,把“若阳”两个字说得特别响。苏若这才听出来,这出版社竟然是以自己和黎阳的名字命名。当然她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名气,根本不可能支撑一个出版社,黎阳此举当然是为了她,因为写书出版比起依靠网上点击,收入来源要有保障得多。黎阳是在为自己将来做准备呢!

  “是,黎老板!”苏若不由得笑了。她也不说谢谢,反正这句话已经对眼前这个男人说了无数遍了。

  “对了,伯父怎样了?我刚刚接到梁缘的短信,第一时间就往这里赶。”

  “嗯,爸爸动完手术睡着了,暂时应该没有问题了……我还不想回去,你陪我逛逛吧?”

  “真的?哈哈!好啊……”黎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可是死赖活缠,苏若都不会和自己出去的,现在她居然主动提出来。

  “看你笑的那样……”苏若说着,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身子一晃。

  “怎么啦?”黎阳扶住苏若,表情殊为关切。

  “没事。大概最近睡觉少。”

  两人来到了医院的疗养公园,这里病人不多,偶有一两个坐着轮椅被家属推来的,明显都是些长期病号。花朵盛开在一个不大的人工湖边,此外还有一个爬满了常春藤的石质凉棚。苏若在那里坐下,深深吸了口气:“好累啊!”不知怎么,说出这一句话,身体竟像表示赞同似的,真的手足乏力,眼皮打架起来。

  “没事,你睡一会,呆会我陪你回去。”黎阳看出她倦了,“你靠我肩上。”

  “那不就正中了你的下怀?”苏若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倒在黎阳的肩膀上,“你说……我爸的身体会好吗?”

  “会的,伯父一定会好。”

  “真的很怀念爸爸小时候给我讲的故事呢。”苏若打了个哈欠,“在宇宙的尽头,还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人啊,其实和我们一个样子。”

  “伯父说过这样的故事吗?”黎阳苦笑应道,如此看来苏若的异想天开真是遗传。

  “当然咯,不过既然一样,为什么不在一起呢?黎阳……你说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们从何而来?

  我们将要往哪里去?

  我们为什么而存在?

  “不知道呢……”黎阳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他想过,但是没有答案。

  “是吗?很多人都想过这个问题呢……”苏若一边软绵绵地说着糊涂话,一边进入了梦乡。

  “那些飞翔着的高贵灵魂,早已破壳而去了。”——卡耶米·奇洛斯

  一望无际的海空失去了它原有的碧蓝,海鸥飞得很低,断断续续地哀鸣着,迫近了女人的帆船,在甲板上停留着,女人想要抬起头望着天空,但眼前刺眼的白光让她无法做到。

  这可是身在梦中阿?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里不是自由之都的海域吗?米奇还没有离开这里?

  女人的双眼被白色的强光弄得有些焦灼,但是在梦里,她无法闭上眼睛。

  那道白光的尽头,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看不清楚。

  “米奇吗?”

  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但这声音明显不是米奇。

  “爸……爸爸?”女人难以置信地喊道,随着那个人影的靠近,她认出了父亲,“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若,我并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我只是一直想着要和你说几句话,只是非常想……突然不知怎么的,好像是醒了,然后就在这里了。

  这里真美!是天国吗?

  在这里,我一点也没有病痛的感觉,倘若这里是天国,那也不坏阿。

  “爸爸你说什么那?如果你在天国,那我是什么?难道我也死了?”女人嗔怪似地说道。

  ……

  忽然她醒悟到:“难道我也死了”一句,不由吐吐舌头,这意思竟分明是,爸爸已经……去了。

  父亲哈哈一笑:“也许我真的死了也说不定,也许就因为这样,我好像记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爸爸……”苏若没来得及说什么,天空中忽然开始飘落无数晶莹的碎片,如同五彩的玻璃片,它们缓缓飘落,如同羽毛一般轻柔。碎片悄无声息地落在甲板上,音乐有什么碎裂的响声,在耳边回荡。

  每一块碎片里,都有一个场景。

  “那是我一生的记忆啊!”父亲说。他摊开手掌,任由一块碎片落在手心,那碎片蓦地发出强光,如同身后白光一般的颜色。

  腼腆的男孩,娇羞的少女,信件……一幕影像出现在女人眼前。

  阿,那是我给你妈妈送情书的情景,父亲微微一笑,他脸上没有病容,也没有皱纹,好像是青年时代的样子,容光焕发!

  “爸爸?你……”

  大概真的是要死了,不过,能和你说话,真的不坏,若若。

  “爸爸……不要说这样的话!”女人尽管身在梦中,也觉得鼻子酸酸的。

  若若阿,你从小就是个不一般的孩子。你总喜欢问个究竟,别的女孩忙着买化妆品买新衣服的时候,你一个人在纸上写写画画的。

  你知道,爸爸妈妈很开心,当然,也担心,

  担心你不能适应这个社会,不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我们总是想,你要是嫁了人,可怎么办啊,你不会洗衣服,也不会做饭……

  爸爸一直反对你写那些离奇的东西,那是因为,害怕你脱离了现实,虽然爸爸不懂小说,没看过什么剧本,但爸爸一直觉得,真正伟大的作品,应该是来源于现实生活,故事可以高于生活,却不能脱离生活。

  所以即便是你嫁了人,也并不是说就要你放弃创作,那只能说明,你在生活罢了。或许反而是一个新的开始,爸爸一直希望,可以看到你有一个归宿,看到你在生活着。

  别的爸爸也许不是很希望看到女儿很快嫁出去,不过,爸爸却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好的男孩子,然后……和他一起,不放弃你的理想,而是有一个伴,共同去追寻你们的理想。

  这也许是因为爸爸没有能力吧?

  “不是这样的爸爸!虽然有时我会烦你们,但是,我一直理解爸爸,敬爱着爸爸。爸爸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女人急道。

  你知道,爸爸是一个不成功的学者。这些年来,爸爸追寻的问题,正是无数前人追寻过的,他们认为没有答案,或者这样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爸爸不这么认为。

  爸爸不知道,是不是有另外一个世界,爸爸用尽一生,所能做的只是把你养大,然后把爸爸的疑问留给你,希望你可以解决爸爸的疑问,当然,也许你也不能解答,因为许许多多比你更聪明更有才能的人都不能解答这一切。

  那么,你就应该把这些问题,再留给你的孩子。

  我们从何而来?

  我们将要往哪里去?

  我们为什么而存在?

  爸爸没有解决这些问题,真是可惜啊……用掉了一辈子的时间,好像唯一留下的就是你,还有这些……

  父亲望向天空。

  那无数个彩色缤纷的碎片。

  不过……爸爸知道你会继承爸爸的,这样的话,创造你算不算是爸爸存在的意义呢?

  好想念你妈妈,爸爸想要握着她的手……

  父亲的身影开始变得稀疏,女人泪流满面,急忙伸出手去,却与父亲抓了个空,在这纯意识构成的世界里,她非但不能与米奇接触,也不能碰到父亲。

  父亲伸出手,似乎握紧了什么,然后露出了微笑。

  然后,不知是他在后退,还是白光在向前吞噬,总之他的身影一点一点,隐没在了白色的光芒里。

  女人一边喊着一边向前追去,追入了那一道白光,片刻间她眼前就全是那刺眼的白色,她在这一片虚无的光明里搜寻着亲人的踪影,但溶入纯粹的光明中,没有一处可以让她注视,女人向四下张望着,如果不是身在梦里,她早就无法保持清醒,但正因为这永久的清醒,让她越来越难以忍耐。

  谁可以承受永久的光明?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跃动的黑点,那是一个奔跑的人。

  “爸爸!”女人向前冲去。忽然她一愣,眼前出现的那个少年,与自己一样,也是迈着迷茫的脚步,向这里奔来。

  他似乎也在寻找着谁。自己吗?

  “米奇?你有没有看见我爸爸?”

  “啊?我根本不认识你爸爸啊……”

  “是噢。”意识到也许再也见不到父亲的女人,忽然抽噎起来。

  少年没有办法用拍后背或者拥抱的方式安慰她,只得保持沉默,他从女人的举动判断出,她的亲人似乎离开了。

  “我想醒来,我不要在这里,我要醒来去找爸爸!”女人哭泣道。

  少年很少见到如此哭泣的女人,在他的印象里,这是个倔强而坚强的女性。

  “如果这一切都是精神世界的话,你就理解只是你自己想的吧……我是追寻着一个朋友,所以来到这里的……他……在现实中也不在人世了。”少年叹了口气,“自由之都发生了很多事。”

  他也不管女人是否有心情听,就在这一片白色的虚空里坐下,说起自己在自由之都的遭遇来,开始女人还在低低地啜泣着,慢慢地就看向他,听起了他的故事。

  从很久以前,每当自己不开心,他就给自己讲述那个世界的故事,而自己不论原先心情多坏,在听了他的故事后,就会忘记那些不开心。一开始,曾经有过下定决心不理这个少年,可是这个少年却旁若无人地讲起故事,好像自言自语。然后自己就会很不争气地插嘴提出疑问。

  一直是这个样子。真的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这个少年说的一切,能够平复自己的心情呢?

  “喂,我不喜欢你的做法!你怎么可以替换那个女孩的记忆?”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她已经失去了一切,我不那么做的话她会很痛苦的!”少年说,“我不希望她再次从某个高处往下跳了。”

  女人摇了摇头,她也知道少年的用意,但只是觉得自己若是那个女孩,一定不愿意被欺骗的。过不多时她又有些生气了,什么记忆替换,什么战舰攻城,与自己这个世界真正发生的一切相比,根本就是太抽象太无法体会的东西了。而自己明明丧失了父亲啊!为什么还会考虑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米奇啊!我不想见你了!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变得不现实一点!但是爸爸……我要是可以现实一点,也许可以多一点时间陪我的爸爸,也许……就可以让他完成心愿!也许我会嫁人呢……”女人明知道这一切话是迁怒于人,但还是忍不住这么说。

  “是吗,但我不觉得我所在的世界,是这么虚幻的!”少年苦笑了一下,“我也思念我的爸爸,但他……”

  “我知道!你爸爸也不在人世了!我现在很羡慕你知道吗?你可以为他报仇!可是我的爸爸呢?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不讲道理……”少年也不生气,只是呆呆地看着头顶一片虚无的白色,然后轻轻一挥手,便在此时,头顶的白色忽然破开了一个窗户大的小洞,透出去可以望见湛蓝色的天空。

  女人一怔也抬起头,透出一点蓝色的白,比起适才完全的白要柔和多了。她松了口气,即便是在梦里,也觉得一种无与伦比的轻松感。

  “喂,我们这样子抬头看,像不像还没有孵化的小鸟,透过蛋壳望着外面啊?”少年笑了,“我们那些去世的亲人,他们早已经……破壳而出了哦!”

  那些飞翔着的高贵灵魂,早已破壳而去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白色骤然碎裂,变作无数的碎片,纷纷向下滑落,自己所在依然是那艘小小帆船,女人向天空一看,竟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背后竟隐约有一对白色的羽翼,向着自己招手,然后“扑楞”一声,化作一直白色的鸥鸟,消失在白云里!

  再见了,我留在这个世上的——存在。

  少年也抬起头,找寻着自己的朋友。

  女人看着少年,忽然心头产生一种异样,这个看上去有些呆头呆脑老好人的小鬼,其实有着一颗不亚于自己的细腻内心呢!

  一直以来,谢谢你……米奇,真想看看你!

  苏若忽然从黎阳的怀里醒了,她站起来,茫然地望着天空,所处当然不是一望无垠的海空,而是都市的夜幕下。“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我看你睡得香,没有叫你。”黎阳揉了揉发麻的肩膀。

  “爸爸……”苏若忽然想起了什么,飞也似地赶回了病房。病房里其他的病人都已经睡了,灯光也打到了暗光。

  父亲依然安详地躺在床上,母亲趴在他的床沿上,似乎已经睡着。苏若忽然看见父亲的手与母亲的手紧紧相握。

  梦里,父亲在进入白光之前,似乎是握住了什么东西吧?他笑得那么满足……

  苏若也笑了,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回过身子,紧紧抱住了随后赶来的黎阳,黎阳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

  “太阳啊……谢谢你为我出版小说!”苏若用一句感激的话,掩盖了自己流泪的真正原因。

  “啊?噢……噢……没事。”

  赤剑军营,大帐。

  沙盘中的战场。

  一座宏伟的城墙,耸立在沙盘正中。

  “嘎吱嘎吱……”一只苍老的手犹豫不定地将一个云梯模型向前推了几寸,又拉了回来。

  手的主人是一位身着布袍的白发老者,他眯着老眼,弯着腰,脸几乎贴在了沙盘上,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驼背老人。

  他面前的沙盘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袖珍攻城道具,投石车,攻城云梯,撞锤车,铁风筝……足有数十种之多,每一件均是栩栩如生,制作它们的人技艺高超,可见一斑。

  而对面那城墙上,整齐地倒扣着九枚朴素的木制棋子,显得那样与众不同。

  老者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九枚棋子,右手在自己身前的各种攻城道具间不住摸索,往往捡起一样摩挲良久,便又轻轻放下。十余次往复,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在想,攻破这沙盘中的城墙,还有那城墙后面未知的山谷。

  山谷名为:天封。

  那便是反抗军所在,皇家骑士团所在的天封山谷。

  老人便是天下人们公认的第一策士,赤剑帝国人称“夜帝左手”的机策术师――费加尔德。他此次奉夜帝军令,率赤剑远征讨伐军前来攻打这反抗军的根本基地——天封山谷;自然,也是为了彻底诛灭菲格的皇家骑士团一行人。

  数百年来,天封山谷便一直是赤剑帝国的心腹大患。赤剑历代统治者无一日不想将此恶刺彻底拔除,奈何北部反抗军占据这号称绝对防御的天封山谷,且向来团结一致,勇猛顽强,是以从未在这里占得过半点便宜。

  这天封山谷曾是五百年前信仰圣战中,南北僵持五十余年的战场,它之所以号称绝对防御,便是因为那城墙上座立的九座魔导塔。战争中期,元素阵营不知从哪里得来这些神器般的魔导塔,安置在天封山谷原本高大的城墙上,这原本天险要塞天封山谷从此便号称不破。从来没有一个进攻的军队,能够突破它的防御。

  这九座魔导塔由此便成了令人谈之色变的恐怖武器。

  元素与光明互不侵犯协约签订之后,光明圣地及两国边境永不设防。这里也就附带着成为非军事区域。一日,逃亡到此的赤剑反抗军占据天封山谷为基地,一名旷世工匠竟然将魔导塔全数修复,作为防御赤剑围剿的要塞。

  曾经,赤剑某任皇帝御驾亲征,十五万大军强攻,被魔导塔轰得七零八散,撤退中,反抗军乘势追击,掩杀数百里。此后多年,赤剑再无统治者敢轻言攻打天封山谷,魔导塔的威力可见一斑。

  “魔导塔……如果历代的攻城兵器都没有用处……”费加尔德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把玩着手中的模型。

  忽然他眼睛猛然睁开,摸过身前的云梯与战车两件兵器模型,将云梯插在了战车背上,模样甚是古怪。他表情有些兴奋,缓缓将这古怪道具向着沙盘对面的九枚棋子推去。

  推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什么,取小刀在云梯车前端凿刻起来,本来有些颤颤巍巍的手在持刀之际竟然毫不抖动,眯细的双眼也在瞬间绽放出刀一般的目光。

  他又取过几个持盾士兵的模型,将他们嵌在了云梯战车前端被刀刻出的凹槽处。

  一个奇异形态的兵器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普通的魔法根本不在话下……

  老人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轻轻地扭过头,老人看向沙盘的角落里,一个同样倒扣着的棋子,静静地放在战场之外,却是这个战场中最重要的一个子。

  老人轻咳了一声,道:“请龙贵先生来。”

  身后传来回答声:“是,大人!”

  三日后。

  天封山谷内,政厅。

  政厅背后的墙上,是一张巨大的壁画,隐隐散发出神圣的气息。壁画前,辛闭着双眼,平静地思考着。

  整个大厅内只有两个人,辛,还有莉娅。

  大厅中如此安静,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也会马上被人听到。

  辛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这个政厅内的声音和外面完全隔绝了,也许是为了方便现在这样的思考吧?

  军师大人思考的时候,莉娅自然是不敢出声打扰的,但她老大不情愿,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在这里陪这个闷瓜眼睛男的!

  因为此刻的天封山谷外,赤剑的远征讨伐军已经兵临城下!厅内之所以没有人,正是所有人都到外围的防御城墙上去了。

  可恶!他们居然用小孩子不能见血光这样的理由,不让自己出去!那个胖子皇帝刚刚回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又在打仗,还嘟哝着早知道就不回来了,现在听说魔导塔的威力,居然不顾众人反对自己也上城墙去了!

  莉娅嘟着小嘴,闷着气,玩弄着衣服下摆上的花边。好奇的她自然也很想看看传说中被称为神器的魔导塔的威力。

  自己一行人回来都差不多一个月了,从那时开始辛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似乎一直在思考什么,不大言语。或许是米奇和皇帝对拜兰迪萨的分析太有震撼力了吧?

  那天从自由之都逃出来后,米奇就在船上把他在自由图书馆内查到的资料和大家说了,没想到那个胖子皇帝说他也用什么特殊能力取得了一些拜兰迪萨阴谋的资料,原本信息混乱自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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